🍊外人

罗浮生鲜少见东江的夜色。

七月半，鬼乱窜。东江人民家家户户提早关了门，或夜话，或消遣。即便是出门也是结伴而行就。中元节诸多忌讳加持，使得平日里的摊贩都少了不知凡几。少有像罗浮生这样大大咧咧孑然一身走在宽路上的。玉面阎罗罗浮生，一身戾气，寻常鬼怪怎敢近他的身。

月华如练。他出门接他的人回家。

一道餐厅安静得很，四处都落了灯。只有一道光引着罗浮生进前厅。

程慕生简单的穿了T恤和牛仔裤，坐在高脚凳上晃着杯子。灯光撒在酒里，澄净的液体顺着杯壁晃动。让罗浮生想起和程慕生相处的那些宁静又简单的日常。

看见罗浮生来，程慕生把杯子里的酒一干而尽，随手就把空杯子放在了前台上。抄起邻座的衣服跟着罗浮生往外走。

关门，落锁。长街灯影幢幢，行人寥寥。

罗浮生揣着兜，手指尖在裤包里动来动去。程慕生偏头瞧着他别别扭扭，伸手扯了他的胳膊。

“手给我。”

“给你干嘛？”罗浮生摊平手递给他

程慕生也不矫情，一根一根手指给他握好，正好两只手十根指头，叠在一起。“怕我走迷了路啊，牵紧你我就走不丢了。”

“那行吧，我就大发慈悲，让你牵着好了。”

“行行行，谢二当家牵手之恩。”程慕生把罗浮生的手揣进自己兜里“当家的，明天早饭想吃什么？”

“皮蛋瘦肉粥。”

“换一个，没有皮蛋。”

“那后天早上吃。”

两人已经走得远了，影子在路灯下长长短短长长短短地变换。长街那头就是罗浮生和程慕生的小房子，不大，但是够温暖。

长夜漫漫，有人在伴，何必去看恼人的孤单夜色。

看程慕生就够了。

（没有然后）